昨天夜里,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将我从睡梦中惊醒。暴雨冲刷着玻璃窗,狂风怒号,电闪雷鸣。来势之迅猛,实在是始料未及。不由想到我家小院里的花草,唉,也只有听天由命了。
今天清晨,已然是碧空如洗,云淡风轻。但小院里却是一片狼藉。满园花草都东倒西歪,甚至俯伏在地上。那两朵昂首云天的大丽花更是被齐刷刷地拦腰折断,花朵倒垂在断枝残干上,徒见其萎靡的背脊。我不由顿足扼腕,叹息不已。
我家的这盆大丽花真可谓“巨无霸”了。去年头回种此花时,用的只是口径二三十公分的一般花盆。听说大丽花特别能长,今年便用了一个口径四五十公分的大号陶瓷花盆,其长势之蓬勃实在超乎想象。且不言枝叶如何繁茂,最高的花棵竟然高达一米七八,两朵花都盛开于枝头顶端,仰着脸儿向天而歌,仿佛要飞入云霄似的,踮起脚尖也只能见其背脊,令人好不惊喜!
不料一夜暴风雨竟将其拦腰折断……这无妄之灾,这突如其来的惨状,实在叫人难以接受。我只得将花朵剪下,插在了一个闲置的小花瓶中。
不料拿进屋里一放,眼前竟出现了一幕奇景:灯光下,花瓶中,两朵碗口大的花都亭亭玉立,美得令人窒息。粉红的花瓣层叠舒展,像玉石雕刻的一般;花心中是一簇金黄色的花蕊,内圈的花瓣都被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黄色,仿佛在熠熠发光。两朵花上下辉映,神采飞扬,好似小孩儿欢笑的脸庞。灯光将翩然的花影投射在雪白的墙上,更烘托出一种隽永的意境。令我屏息凝视,心醉神迷。
啊,完美的大丽,飞临的仙女!我不由双手合掌,感谢上帝——感谢这暴风雨的洗(喜)礼!
何谓奇迹?何谓转机?何谓山穷水尽,柳暗花明?我顿然悟彻了“祸兮福兮”。
尽管老子的“祸福相依”已流传了两千多年,尽管对于“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我早已倒背如流;但,如此深切的感触却只是在此刻,在眼前,在这起死回生的完美的大丽花。
记得《小窗幽记》中有一句阐释“……天欲福人,必先以微祸儆之,要看他会救”。此刻,也正是在此刻,才深切领会了“会救”二字的要义。
啊,完美的大丽,暴风雨的洗(喜)礼。你绚丽的姿影我永远不会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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