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们扶着灵柩久久不放。大地呜咽,天空轰鸣。伴着表姐的一声凄厉的声响,“我从此没有父亲了呀!”棺木缓缓的放进了墓穴中,而旁边的我久久的看着望着瞪着,泪花从未停止流淌。
四月的天,天清云淡,但我却高兴不起来,我却泪眼迷离。走在送丧的队伍后面,看着这长长的队伍,不知怎的,看见那装着棺木的小型拉车,我竟不停的回头看了一边又一边。舅舅的入土前最后一程,舅舅的最后人世间逗留,也就这样随它而起,于它而终。曾希望去见他最后一面,但终未能如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车子一边又一边,只能任凭泪水不停的狂肆滴答滴答……
“舅舅,好想再一次紧紧的握住您的手。”“舅舅,好想再一次听您唤一声我的乳名“光儿”。”可是这一切都随着这讨厌的棺木缓缓的“坠”入了坟墓,可是这一切都随着这讨厌的人生生死离别渐渐地化为了泡影。或许,人生就是这样见惯了太多的牵绊,却久久情愿不再放下。或许,记忆深处的往事,就这样突然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神经倾时被撩拨的生疼,念想陡然间打转,生命的脆弱早已就这样不知不觉中不敢轻易有了牵挂。
大地轰鸣,天空呜咽。异样沉重的心情,总觉得舅舅他没有离去,总觉得舅舅他只是一个远行而不是远走,可显然这双双泪眼模糊却分明正告诉着我,“他不只是远行,还业已早已远走。”“那人老了,是不是会到另一个世界?那人老了,是不是会到另一个世界重生?”泪水迷离间,我声声不停的问着自己。泪水迷离间,脑子短路的我疯疯癫癫臆想着,可是如果真的是那样,我应该高兴呀,可是现在为何这却千般痛苦呢?
十里长街的春天,此时,虽没有枯枝乱叶耸动,但路边的花儿草儿在瞪大眼睛看着瞧着。此时,路边的花儿草儿在随着送丧队伍的一步一行轻轻晃动着,轻轻的一边又一边挥手着,“别了,我可爱的老朋友。别了,永别了……”它们默默地送别着这位老者,它们默默地送别着这位老朋友一程又一程。“舅舅,舅舅……”嘶哑的声音天地间回旋,失声的呜咽来不及喘息接着一次一次……此时,虽没用前行队伍的一步一叩首。此时,虽没有生死离别时撼动的场景,但今天望着舅舅的棺木,我还是不愿相信舅舅他就躺在那里、舅舅的身躯已经冰冷再也无法伸展、舅舅就这样“绝情”的伴着亲人们的嚎哭,永远的离开了我们。
潮湿的泪痕不愿再去擦拭,十里长街送舅行,我也许总是那么多情总在哭,但印象中关于舅舅的一切却恍惚中一一历历在目,久久不愿去忘记。舅舅很是随和,记得家中养过羊,养过海狸鼠,养过鹅,离我们家很近,因而总是比其他亲戚收益颇多,因而我的印象中,舅舅总是那么的和蔼可爱,他的家也总有一种魔力,让人不觉心驰神往。那此刻望着这样的人群,我是不是该醒来。那此刻望着这样的人群,我是不是该告诉自己,“人生其实它就是这样。”可是,有时我们总期待是自己一时看走了眼,甚至直到最后一时,我们有时都在欺骗着我们自己,“兴许不是他。”但现实就是这样残酷,但现实就是这样来不得半点含糊,现实就是这样来不及你些许愤懑对待,绝情,无奈,时间的薄情总会在那个意料之外。我们总希望一切都会变得更好,所以也总期待生活中没有那么多的悲哀。而我们就是这样的天真,去违心娓娓诉说着别人已经看到头的故事和旁白。
好好的来,安安静静的去。舅舅人生匆匆的走过了七十七年。有时,我心里就暗暗在想,为什么生命如此脆弱,为什么生命的离去如此的让人心痛不已。是人间没有悲哀,还是我们根本不愿相信这就是“悲哀”。十里长街,送舅行!莫怪我太多情,舅舅您一路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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