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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一回观看水墨画的人体
是隔着老画家文生的玻璃窗户
惊叹了作画的全过程
也忘记了我偷窥的神情
文生笔下的美人
我只能比作出水芙蓉
而应用的笔法
更是凡间没有
恰似神笔马良的真传
那美人的头发
黑得恰到好处
浓一点显得太腻
淡一点少了东方美人的特质
长锋毛笔在笔洗里洗了再洗
仅用笔头的吸水
画一张脸的廓形
等水份蒸发得仅剩潮气
细小的毛笔谨慎地蘸好墨
在先前的廓形上
匀速地勾勒而成
一张生动有形的脸庞
随着时间的推移
活生生跃然纸上
文生多情地退后几步
像看着自己的梦中情人
左瞧瞧，右瞅瞅
美人的黄皮肤是借助纸的本色
完全采用留白的效果
墨和水反复地调试
等附合自己的心意
眯着眼有些不好意思的
提毫在胸部轻揉两下
就这样，慢慢地
魔术般，活脱脱一件胸罩
文生又是退后几步
在那好似规定好的地点
皱皱眉头，眯眯眼睛
我不知道该赞美画作
还是老画家文生
画作里美人性感的臀部
穿着一件牛仔裤
是用那支长锋毛笔
用清水洗干净后捏几下
再去蘸墨
快速精道的点画而成
商标、裤绊还有纽扣
好似触手能摸到
临近结尾
又是那支细小的毛笔
以一个很小的半椭圆
画出了美人的黄金分割
文生再退到那个老地方
像是对美人的爱
得保持一定的距离
决不能越界
看着文生点一支香烟
噘起了厚厚的嘴唇
退得更远一点
我才敲门进去
文生歉虚地说
“画作还没有名称
没有也好
万一叫她的名字
她若从画里会走出来
晚上我会做噩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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