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溪之陂有柳焉,翠幕珠帘,溪水湜湜。有书斋北向,是植竹柳。谓之柳溪斋,处幽篁,临元溪。朝昉攀篱,夕暮揞影。斋有三室,如馨而已。读书斋中,作文记之,名《柳溪斋辞》。 庚子岁八月也。
独坐幽篁兮褒衣博带,轻驾兰舟兮清桨欸乃。酹酒登台,䳟歌天籁。缘溪觑步望九垓,雄略伟图尽气概。适斋阖户九闳开,兰草书黁入梦来。
陂柳珠幕,翠峰如簇,夕颓日暮,沉醉归路。阅圣人之箴言,识良句之慧眼。屋升炊烟,鸟栖屋檐。怀良辰以并迎,举匏樽而赋诗。斋下三径,叶舞风轻。
浮云蹛颓夕,鳞鸿跃水嬉。醉干古之似酩,究正宙之本始,窥天地之正色,洞乾坤之如一。卧观干古之怅然,倾聆万道之所以。斋房晚阅,悟吾生之修行。
暮夜月明,夜江星波。泛轻舟而远游,漾清波以迎秋。举匏尊以要月,闻竹笛而悠远。欲乘骐骥以疾行,驾邛暜而归依。拽轻舟以涟漪,被蓑衣而饮醴。舟泊近岸,笛声徐歇。烛灯伴,悟行修。墨妙悬于室,良珵藏其中。
晚斋凄兮!孰与我归!冥雨之岁,知乎何为?蜉蝣之生,穆穆瞬时。魂魂含生,凄凄葳蕤。
令羲和以弭节,驾六龙而相羊,路漫漫以修远, 终求索而不得。此当如何?不能辞服!伐蓁斩棘,不能得信!竭忠尽智,不能事君,悲夫如此!
吾被鹤氅而乘蹻,归三径而自忧。制芰荷以为衣,集芙蓉以为裳,折辛夷而修饰,撷秋兰而若英。执青藜以历游,雄词气而清扬。逢曝鳃而不悲,会宴欢而不喜。步青云以扶王,为布衣而神往。寄宏图予穹灵,建洪烈而归乡。
呜呼!归斋自殇,吾谁与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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