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牛车的人（短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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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岁月匆匆。记忆难忘……

那年秋天，我在下村做社教和计生工作的山村机耕路上，正好看见了一位赶车的中老年人，在当时来看（八十年代晚期）农村已大部分已经用上了手扶拖拉机，用牛来拉车很是少见，我心想，正好有个伴，便凑了上去和赶车的人搭讪上路。

正好赶车的也是和我要去的村是同一条路，“同志，你要到哪里去？”

我就告诉他：我是县里派下来搞社教和计生工作的队员时，他就带着不大相信的目光看着我，说：“你是县里派下来的工作队的？”

因为，当时我的样子很是年轻，真的就象一个“学生娃”。

“这是为什么呀，你还不信？要看介绍信吗？老叔。”

“不是这个意思，而是现在的什么工作组的同志太多了，真的叫人难以辨认和应付哪；加上人家都是坐车下来的，而你却又是这么的……。”

这时，牛车正爬上一个大约有五十米的小坡，因为昨天刚刚下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雨，路面还是那么的泥泞，走起路来很不方便加上车上又装着十多包水泥和几袋化肥，看上去可能有近一吨重的货物。加上道路上——就是因为那些拖拉机的轮子的碾压，才造成了许多的不平和坑坑洼洼的，所以，牛车正“吱呀吱呀”地缓慢而又小心翼翼爬行着，一圈一圈地小心向前走去，显得那么的吃力和艰难，同时那头牛也比较老了，喘着大气一步一步地拖着车子。

我跟在牛车旁和赶车的人一前一后地走着，突然，牛车顿足了一下就打滑起来，老牛的腿猛地在那块泥泞坑洼的路面上陷跪了下来，陷得很深，怎么动，也抬步起那腿来。

赶车的人赶紧走过来拉住牛绳用力推起来，但一车货物都往后倾，车轮又陷进了泥坑里面，加上路面的泥巴已经稀烂了，怎么也使不起劲来。

赶车的人就抱着牛头颈部，想帮助牛抬站起来我宇宙车后用力地推着，都不见一点动弹，我们试了几次都没有作用。

老牛好象明白什么似的，回头望了望主人一眼，眼里充满了悲怆和无奈，赶车的人意识到了牛的前腿已经受到了重创，于是，他边对我说，“你，能够帮我搬车上的一点东西行吗？”

我点了点头，这是我所要知道，必须减轻车子上的那些东西，才能把牛车推拉上来的。我非常乐意地说“好的。没有问题。”

他便爬上车上去，我在车下，一袋一袋地把车上的水泥和化肥搬放在路边。一会儿，就减少了许多的重量和压力。

然后，赶车的人就去解了套，向前去扶牛，老牛终于把那陷入泥中的腿拔了起来，一看，牛的左前腿的弯折处上被刮破了一块皮，渗出了一点点的血来，因为路面掺杂着许多锋利的石头，所以把牛的腿给刮伤了。我们就把车推到了比较平的路面上，默默地望着老牛，都感到心疼。

赶车的人闭着眼睛，轻轻地说道：“对不起你了，让你受疼了。”

然后，就抚摩着牛的角，仿佛在无声地抽泣着，他用手默默地抚着老牛的头轻轻地说道：“还有一段路先，你就坚持一会儿吧。”

望着，牛的形态，赶车的人，就对我说：“前段时间，这头牛刚得了一场病，所以现在力气已经有点不够了，如果是十年前呀，这点吭洼，它一用力就上来了的。”

“是啊，看样子，它已经很老了哪。”我就问。

“已经有二十多岁。就是因为它温顺，和我有情感，就舍不得……”

主人让牛把那陷入泥泞的脚拉了出来，我们又把东西全都搬到车上放好。

老牛又站在车辕里面，套上套子，牛车又继续上路，朝村子的方向走去了……

“老叔，你也是前面那个村子的？”我就边走边问。

“是的，”赶牛车的人，一边走一边答道。

来到了村里，这时，在村部门口等我们的是已经先到达的村里的文书，因为我在乡里见过他。远远地他就见到我和赶车的人一道走进村里来的。

他就迎了上来对着赶车的人，说：“村长，你，是去接工作队回来啦？”

经过这么一介绍，我，这时才知道一直和我一道赶车回村里来的人就是这个村里的村长。

赶上去握住他们两人的手说：“我，又来麻烦你们了，唉，刚才没有向你讨教，请你不要见怪哪？”

“不要紧的，一回生二回熟嘛，你也是第一次到我们村里来的，很不容易哪，而且，我们不就一起工作过了吗。哈哈哈。”

我们几个人一起把车上的东西都卸下放到村部里去。这时，赶车的村长就对我说：“王工作，今晚你就到我家去干两杯吧。”

“好的，”我就没有一点推脱的心理，爽快地答应。“我还能到哪里去先嘛。”

我，望着他点了点头说，对着文书说：“好吧，走。”

是啊，在那一条道路上，不知道有多少的坎坷与泥泞在延伸，人就如那一头牛一样，在接受与经历着多少的疼痛与苦难挑战，还有预想不到的曲折哪……

望着他们的背影，我默默地走着，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