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的决定

我决定了，

在腹中将孩子养大成人。

我也决定了，和孩子一起长成天下太平的样子。

医院的尽头，堆积着婴儿的哭声。

晨曦里，我深深地感受到深夜的无辜，

孩子更是无辜。醒来无语。

医疗器械的争吵终究占据了高位，

那么多的血，是否

意识到了一只不想放手的手？

那么多的我，

被走廊和楼梯出卖了，

我的脸，波澜壮阔。

我决定了，

在腹中将孩子养成一根光亮的根。

我也决定了，我要用这根抽打风声，雨声，

抽打胸膛，落日，背后的天空，

抽打我此刻做出的决定。

2.经不起蛊惑

色彩是枯寂的。

它的基座是晚年无雪，桃花迟迟不开。

春风已经经不起乐队的蛊惑，

我有心病。

山坡的旧疾复发，

一艘年迈的船，现在更像被编钟等候的一个人。

我驮着它缓缓地上岸，

伫立于乱世之上的没有边界的沉静里。

一束光线被同情心弹奏着。

我搜索到乳房，

更远处的花开花落，

一道闪电。确实有碎屑在飞，溅起了

一滴滴圆满的鸟鸣。

3.派生

一斧子下去，

派生出无数的鸟鸣，水花，谈判桌上的欢声笑语。

遗迹，从树干里走出，带着失落的器皿，

丢失了轮廓的伤疤，失足的往事。

月亮，向仰望她的世人交出了裂缝，

一把紫色的剑，一整年的病情，翻飞的蝴蝶。

斧痕，同时也被目光短浅的堡垒禁足。

采药人在石头里栽种新的药草，

将湖泊改装成灯笼。

那些湖水，站立着，成为一道一道悬崖，

所有的斧柄，都被制作了二维码。

4.相思漏水了

倒立着的道理——

月亮是一只沉船，星星是针眼，

相思漏水了。总觉得，

心脏里到处都是悬崖峭壁，

断垣残壁。

没有人逼迫谁将妄想打捞得一干二净。

有人来了，提着一盏绝望的灯，

胸膛上有山谷一样的豁口。

睫毛下，悬挂着闪电，虫声在那里获得了重生。

溺水者是漂浮在水面上的月亮，

风吹过，星星飘落。

慵懒的村子，

被一只老鼠咬掉了食指。

石头紧挨着心脏。

5.波及

我的快乐，波及到痛苦，

闪烁头皮的青色。

一个人，坐在屋顶上，抽烟，喝酒，

和孤单的身子开玩笑，一个接一个，风风火火。

一切都面目全非。春风的身子往后镇压，

我被压抑了很多年。利刃的咆哮声，

日益枯竭。我困于斗室，

发出沾满了口水的，一束束光。

6.风吹草低见牛羊

风吹草低见牛羊……

是水落石出，还是落井下石？

门外的春风说老就老，

傍晚时，已是白发苍苍。

我们手挽着手，

俨然是被上游寄养在尘世的一家人，

是一棵树和低矮的灌木。

花朵呼喊着长辈们的名字，

露珠腼腆，颤动一次，爱一次，恨一次。

从坟丘的顶部往下跳，

回声里有溪流，有天黑之前的容颜。

我们累了，坐在岩石上，

像婴儿，像潮水里的牛群和羊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