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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街像一幅画,黑白相间,似乎静静地悬挂在那儿。实际上,它在岁月的更迭中不断地变化着,汇集着四村八寨的文化,浓缩着村庄的影子,烙上了无法磨灭的印记。是历史,是根,是文化长河,是我们一代代人走过的路。
街口,停放着各种各样的车,村庄人心目中的“公交车”、小客车、摩托车、马车,这些是村庄人跨出这座大山的工具,也是漂泊在外的那些游子回来时的工具。街口就像是人生路上的某个驿站,一面通向心目中的理想之路,一面是温暖人心,永远等待我们的家,你可以在这里坐下来歇歇脚,喝喝茶。在这个地方,你会在心里面滋生出各种各样的滋味与感受,是甘甜,或是苦辣;是雄心,或是壮志,这些都会充满心田。
你体会到了离别,母亲背着背篓,背篓里面装着她给你精心准备好的各种东西。她看着你上车,看着你离开,她就这样一直盯着你看,你也会时不时地回头望着她。那种感觉很难受,是那些一个个送别的时刻,让你一瞬间成长,你看到了母亲脸上的皱纹,手上的老茧,她的身体已经不在像当年那般好了。即使透过车窗,你也能看的明彻,因为有些东西不是用眼睛看的,而是用心感受到的,你懂得了父母的辛苦与爱,那种洞穿仿佛直发进入心底,你走了,走出了生你养你的大山的怀抱,却永远无法走出母亲思念和牵挂的心地。
你体会到了归家的心切,每次出发上路,为的是心里面的希望,所以你从大山里面走了出去,去到了高楼林立、灯红酒绿的城市中去。你在城市的夹缝里面努力生存。为了心中的理想,为了过上你想要的生活,街口就是你通向外面的地方,也是你归来时转站的歇脚处。当你到达街口时,你已经闻到了家乡的味道,你归家似箭的心情在那一刻淋漓尽致地显现出来。
街的东边有个小湖,我不知道这个湖到底存在多少年了,好像从我记事的时候它就在那里了。我至今记得它周围的护栏,从最初的没有我高,到现在我已经高出它很多。湖里面长满了各种水草和水葫芦,最初的时候,还有鱼儿在里面,这些年却没有了。湖周围总是坐满了爷爷奶奶,他们搬来凳子和桌子在湖边唠嗑,或者聚在一起打麻将,享受着属于他们的晚年时光。有的时候,你似乎看到了很多年以后的自己,心境,安然,童趣,这些都能从他们眼睛里面看得真真切切。
街的两边是各种商家店铺,以前的供销社在街的转角处还有两家分点,乡亲们需要的生活用品大都会在里面购买。还有儿时的记忆,老街里到处充满着叫卖声,有诱人可口的冰糖葫芦串,我们爱吃的包子,离很远就能闻到它的香味,然后吵着闹着,要父母给我们买。如今,很多年过去了,已经很久没有吃到过老街里的糖葫芦了。偶尔想起来的时候,就专门去选好的,比以前包装得好,颜色看着更漂亮的买来吃,但是再也吃不出以前的那个味道了。或许是长大了,生活的味道也变了,就连糖葫芦的味道也变了,但老街里糖葫芦的味道永远不会变,那味道已深入我的骨髓里。
还有在街道上小贩们会摆出自己的农产品,整齐地排成两排。她们应该不舍得吃那些,有自己家里养的鸡鸭下的蛋,有自己果树上摘得水果,有自己菜园子里的蔬菜,还有自己亲手制作的手工艺品。她们用这些换回钱,家里面的孩子,还在焦急地等着用这钱上学呢。
行人从中间穿过,街道很长,一眼望不到尽头。我们在里面边走边逛,挑选自己需要的菜和日用品,这些都是他们自己种出来的,仿佛一眼就可以看到事物本身,你可以直接购买也可以用其他物品交换,很是方便。
一直到现在,我们那里还有着赶集的习惯,五天一场,每逢五和十就是赶集日,初五、初十、十五……各个村庄的男女就背着小篮子,换上干净的衣服,说着笑着就来了,那天的街道特别热闹,挤满了人。小时候的我们总是渴望着“赶集”这天的到来,有的时候我们跟着妈妈一起去,看到好吃的就会让妈妈买点,记忆中的自己还是懂事的,不会什么都要,因为知道家里条件不好,所以更多的时候是张望。但妈妈也会看穿我们的心里,总是会买一些给我们拿在手里。有时候,在家里面等着妈妈赶集回来,因为我们知道她今天一定会给我们买吃的,我们差不多时间就会跑到村口去张望,远远看着妈妈背着一篮子的东西就飞奔过去,妈妈拉着我们的小手就回家了,妈妈的手总是那样的温暖。
老街上还有一家小小的书店,我们有空的时候就会跑到里面去,看书的次数比买书的次数多得数不清。我依旧记得书店老板娘很漂亮,微笑总是挂在嘴边,而且有两个浅浅的梨窝,有时候会跟你聊上几句,渐渐的就熟悉起来,真的很像一个熟悉的大姐姐。现在书店没有了,据说那个大姐姐搬到了市里面,读大学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她。当初的邮电局还在,至今还记得那些年去邮电局取信的情景,那是表哥从部队里面寄来的,一封封“家书”拿在手里跑着回家,一路上心情激动,我拿着回家念给二姨听,因为上小学的时候,爸妈到城市去打工,我在二姨家吃住。
现在老街还在,但已经发生了很多变化。房屋拆了又建,道路也变成了水泥路,更宽敞了。老街如今已经发展成为两条交叉的街道,比以前更长了,很多东西在村庄人的心中依旧保存着。光阴的故事似乎在这样的街道里面才会更有味道,那份村庄人的淳朴真挚,它被风居住过,被河流冲刷过。老街见证了这些村庄的成长与变迁,承载了很多人的记忆。它送出去了大山里面的很多人,把外面很多新的东西引进来,它一直在那里,守护着整个山镇。
每当我站在城市的街头,我总会有意无意地想起村庄的老街。那些吆喝声、脚步声,那些背着背篓赶集的村民,那些自己的手工制作,农民阿姨种出的菜。她们蹲在那里,看着自己的物品等待着别人来买的场景,都会浮现在我的眼前。无数次地踏上,无数次地踏出,不论我走到哪里,我永远是从那条街上一步步走出来的大山儿女,不忘初心,是我一直在心里面无数次念起的话。
老街这张名片,一直挂在心间。它记载着我们的故事、聆听着我们的诉说,是我们的根,是我们的家,我还没有来,已经飘来了熟悉的味道!无论岁月如何流逝,那些印记,已经刻在了我们每一个人身上。乡土,血统,语言已经在这有了完美的诠释。
(管理员赵淑敏审核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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