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小学的时候,听父亲说端午节吃粽子的故事,那是为了纪念伟大的诗人屈原,这个记忆很深很深。初中时,我阅读了父亲的《大学语文》课本,其中有《离骚》节选,虽有白话译文,但还是看不懂。可是其中一句“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却是看懂了,并且成为自己人生中的一盏明灯,是自己一生中永恒不懈的动力。
上高中的时候,听说省城合肥在放香港电影《屈原》,于是央求表哥带我上合肥,看了那一场电影,那可是彩色宽荧幕电影,我们小小的县城是看不到的。宏大的场面,华丽的衣裳,优美的音乐,让我记忆很深。从而,屈原这个人物深深扎根在我的记忆中。
上大学的时候,曾经有过怀疑,屈原真的是那么伟大吗?是不是后人的塑造?是历代文人精神需要与渴望而形成的文艺形象?于是我就到大学的图书馆阅读了《桔颂》《怀沙》《离骚》《天问》《九歌》等一些屈原的作品,于是心里有了许多的感动和赞叹。
屈原的众多作品,后人编辑成《楚辞》,屈原的诗风,一直影响到秦汉两代。还有古代有句成语是“各领风骚”,其成语中的“风”就是指《诗经》中的诗风,而“骚”则是屈原的骚体诗风,故后人也尊称屈原为“诗祖”。
诗人,屈原是伟大的诗人,他当之为愧。在我阅读他的诗文原文的时候,诗的韵味充溢包围了我的全身,任何白话译文,都难以表达其原文的味道,让阅读者连连称赞不绝。曾经我雄心勃勃,要亲自翻译一遍《天问》,想更准确地复述屈原的诗韵,然而当进行一段时间之后才发觉,这个工程之高不是我这个凡人所能企及的高度。太难了,我远远不能及诗人之境界,我为屈原的文采所深深折服。
我是景仰屈原的,那么古人呢?请看司马迁对屈原的评价如何。在《史记*屈原列传》中他是这样说的“屈平疾王听之不聪也,谗谄之蔽明也,邪曲之害公也,方正之不容也,故忧愁幽思而作《离骚》”;又说:“屈原正道直行,竭忠尽智以事其君,谗人间之,可谓穷矣。信而见疑,忠而被谤,能无怨乎?屈平之作《离骚》,盖自怨生也。”
大约是2003年秋天,宜万铁路开工之前,在我考察宜万铁路之际,车行至宜昌,当时我有一个强烈的愿望,就是去屈原祠拜访一下,但是单位的工作太忙,我留着遗憾离开了宜昌。屈原祠离宜昌不远,就在宜昌的西边秭归县。
2006的秋天,我又一次去宜万铁路工地,在宜昌小住了一天,本有时间去秭归拜访屈原祠,但是因为三峡大坝即将蓄水,屈原祠正在迁建中。所以当时就只能作罢,只好等待等待。没想这一等,就是十年。2015年的秋天,稍有空暇,我决定去秭归,拜访一下屈原祠,一圆少年时就有的愿望。
屈原祠很早就有,记载最早的建祠年代是唐代元和十五年(公元820年),现在异地复建的屈原祠依据的就是宋朝的山门门形和祠舍布置。
当地的居民每年农历五月初五日,都到祠里致祭。现在的屈原祠是屈原故里景区的核心,围绕着屈原祠当地政府修建了屈原故里游览区,包括屈原广场、景区大门、景区大道、故里牌坊等建筑和片区,但核心建筑就是屈原祠。
景区大门,电瓶车载着我们一行向屈原祠进发,这是秭归县的向家坪,在长江的南岸,位置很高,能看到近在眼前的三峡大坝,景区大道下就是波光粼粼的长江,当地人称“高峡平湖”。这个名称源自毛泽东的诗词,“更立西江石壁,截断巫山去雨,高峡出平湖。神女应无恙,当惊世界殊”。三峡水电站这座世界级的工程就在我们的脚下,我为屈原祠的选址赞叹,这位世界级文化名人之祠,就在世界级工程三峡大坝旁,真是美好的巧合。
远远我就看到屈原祠的山门,面朝长江,巍峨耸立,气势高大,风格独特,山门下是层层迭迭的台阶,众多游人正拾级而上。山门是牌楼的形状,只不过只有一个大门。整个建筑是红柱白墙,六柱五间,三级压顶,门顶是黑瓦翅檐,郭沫若先生手书的“屈原祠”三个苍遒的大字镶嵌在牌楼上方。山门的匾额上闪烁着“光争日月”四个金光灿灿的大字。
大门后是前殿,前殿后是大殿,左右为配殿,整个屈原祠像个四合大院,大殿是祭祀拜典的地方。院内有尊屈原铜像,高近4米,人物选型为“低头沉思,顶风徐步”,着力刻画他忧国忧民的爱国精神。
屈原不仅仅是一个伟大的诗人,也是一个政治家,但是却是一个失败的政治家,他曾经是楚国的左徒,左徒是一个官职,相当于后来的左臣相,权力仅次于臣相,是楚王权力核心里的一个重要官职。
楚国在战国时是一个大国和强国,至屈原为官时,已经存在约800年,楚庄王时期最为强大,称霸中原,威名远扬。楚国的国土面积大于其它六国国土面积之和。
屈原为官时的国君为楚怀王,那个时期朝廷上下都处在歌舞升平的陶醉时期,君臣贪图享乐,不思进取。而此时的秦国正日益强大,强秦国,灭六国,霸主雄心日益明显,屈原已经看出秦国威胁已近,力主强劲楚国,联齐抗秦。然而楚怀王听信秦使唆使,与齐断交。朝廷内不容屈原的平直方正,谗言不断,就这样刚正不阿的屈原被降为三阁大夫,后多次流放沅、湘。
事实证明屈原的政治眼光是高远的,但高处不胜寒,正如屈原所言“极目千里,心悲伤”。楚怀王最后被秦国所掳,惨死他乡。楚怀王被虏后,楚国王朝在风雨中又飘摇了十年,终于臣服在强大的秦国铁骑下,落下楚国皇城上的大旗。时间定格在公元223年,绵延800年的楚国就此灭亡。
消息传到屈原耳中,正在流放中的屈原,悲伤欲绝,于是抱石投江。位置就在今天的湖南省中部汨罗江。
屈原他用最极端的方式,表达了对楚国的热爱,也表达了对楚国朝廷的失望,成为千古忠烈。
屈原死后,汨罗江沿岸的人们,自发向江中投放粽子,表达的意思是:鱼儿鱼儿,来吃粽子吧,别吃屈大夫。
这就是楚乡遗俗留至今的源头,也是屈原忠魂千古在的原因。
屈原离世已经二千二百多年了,但是历朝历代的后人,都在景仰他,特别是农历五月初五这一天,成为传统的节日----“端午节”。
屈原留下的诗作以及六十多句名言名句,一直影响着后人,他不仅是中国四大文化名人(孔子、孟子、庄子、屈原),也是世界四大文化名人(一九五三年在赫尔辛基颁布)。
电动车带着我们一行慢慢离开了屈原祠,但是带不走我对诗祖的思念和对忠烈的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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