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洛阳邂逅
岁月如梭,光阴似箭。北斗七君仿佛在人间销声匿迹,江湖中再也没有他们的消息。转眼之间已是十六年后。
洛阳城南三十里,群山环绕之处,有一山岗,满山皆是松树,当地人称之为乱松岗。
乱松岗下有一茅屋,只听茅屋中传出老者‘咳…咳…’的声音。
只听那老者说道:“十六年了,六弟还是像当年那样英俊潇洒,可是二哥已经力不从心,任凭刘豫老儿祸害百姓,听说他把赵宋的祖坟都挖遍了,可惜我老了。”
只听一中年男子说道:“刘豫只是粘罕的一条狗,早晚不是被粘罕收拾也会被赵构灭了。”
老者点了点头道:“六弟这些年过的怎样?应该和四妹成亲了吧?”
老者口中所称六弟正是当年少女旁边的英俊少年北斗七君排行第六的武曲星君段剑。
所说的四妹就是当年巫山之巅的那个红衣少女,北斗七君中排行第四的文曲星君萧琴。
老者正是当年那个独臂胖大汉巨门星君。
但见那中年男人,三十几岁,身穿一身白袍,腰间一柄佩剑,眉目间透着一股正气。
那老者卧在床榻上,已非当年模样,面目憔悴,也许他只是偶感风寒,也许他已然重病在身。
段剑道:“这些年我和四姐隐姓埋名,在洛阳城开了一家酒馆,只为了暗中调查当年三哥的事情,我一直在怀疑,我觉得当年的事没有那么简单。可是四姐和我意见不同,所以我们还没有成亲,四姐说等到事情调查清楚,我们再谈成亲的事。”
独臂老者道:“六弟是说也许另有其人?”
段剑:“我了解三哥,他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我想,她的女人也不会品行太差。”
独臂老者:“那么六弟是不是觉得泄露消息,让粘罕设下埋伏的人在我们六个人之中?”
段剑:“弟也只是猜测。”
独臂老者咳咳两声后嗯了一声道:“六弟是怎样找到这里的?”
段剑:“近来江湖中出现了一位少年杀手,剑法超群,杀死了不少亲金败类,不乏武林高手。在牡丹阁我见过他一面,他的剑法和二哥当年所创的七星夺命刀法如出一辙。我看年龄我猜到一定是三哥的那个孩子。”
独臂老者:“不错,他叫冰儿。”
段剑:“二哥当年为什么要收留那个孩子?弟不明白。”
断臂老者意味深长道:“如果当年我们冤枉了老三夫妇,我希望我能死在这个孩子的剑下!”
段剑叹了口气道:“二哥用心良苦,令六弟佩服。望二哥能早日养好身体。”说罢拱手向老者道别,走出茅屋。
独臂老者轻轻点了点头,目送段剑离去。
过了许久,已是深夜,门外传来轻盈的脚步声,独臂老者听得出,是韩冰的脚步声。
老者又是一阵咳嗽,韩冰听闻走了进来为独臂老者盖了盖被子道:“伯父,冰儿回来了,都是冰儿不好,没有照顾好你。”
独臂老者起身挑了挑油灯。
但见那少年十八九岁,眉清目秀,貌似潘安,如冰般眸子透出丝丝寒光。
独臂老者厉声道:“告诉伯父,你是不是在外面做杀人的买卖?”
韩冰:“是,伯父。”
独臂老者又咳咳了几声,被子上溅到几丝鲜血。
看着韩冰说道:“冰儿,为什么你要做杀手?”
韩冰:“因为我需要钱,有了很多钱,鬼医才会为伯父医病。”
独臂老者道:“伯父没事的,调息一会就好了。记住你如果听伯父的话,就好好练剑,早点杀了金贼粘罕。”
冰儿看着老者点了点头,将身上一包东西偷偷放进了柜子。
几天后便是清明节,韩冰静静的躺在床上,他知道,每年清明伪齐刘豫都会派人去汴京粘罕的镇南元帅府送去大量的金银岁币和绫罗绸缎。韩冰心中暗喜,这是刺杀粘罕最佳的时机。
洛阳城将近清明,已是烟雨如雾,牡丹发芽,韩冰辞别伯父,出现在洛阳城中,找了一家小店,歇脚一天,准备雨停天晴便赶往开封。
那小店虽然不大,可也是上下两层,往来洛阳的商客大多会在这里喝上几杯,只是慕名老板娘的琴技。
只见小店门口一侧木柱上刻着一句对联‘抚琴一曲喜迎东南西北客’,但却没有下联。
韩冰看着这上联,沉思片刻,抽出背后宝剑,在另一侧木柱上刻下了‘舞剑千笔笑纳春夏秋冬财’。
但见一少年拍手叫好,韩冰看说话那少年,年龄不过十七八岁,一身白衣,看面容,如拂薄粉。看神情,超凡脱俗。
少年向韩冰拱手道:“小弟姓薛,单名一个影字。可否交个朋友?”
韩冰答道:“当然可以,我叫韩冰。家住城南乱松岗。”
那少年微微一笑道:“我知道。”
韩冰心中不解:“难道这少年一直在跟着我?”
这时只听店小二吆喝道:“两位客官里面请?”
两人对视一眼走进小店,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坐下,要了几个小菜两壶剑南春。
天已近黄昏,天空下起了小雨,只见门外走进几个身穿异服的大汉,为首之人三十几岁,身形彪悍,一看便知是金人。
只听一随从道:“大人,元帅交给我们的任务可是一美差啊。”
彪形大汉笑道:“那是自然,我跟随元帅多年,兄弟们跟着我,自然也少不了好处。”
随从道:“听说这里老板娘弹得一手好琴,不知真假?”
彪形大汉阴笑道:“是真是假一看便知。”
随从对店小二吆喝道:“去,让你家老板娘给我家大爷弹奏一曲。”
小二应了一声,向后堂走去。
片刻,只见一红衣女子走了出来,那女子看上去三十几岁,虽已半老,身材依旧婀娜多姿,面纱遮面,平添几分神秘。
女子并不说话,只是看了冰和影一眼,微微一笑。
缓步走进柜台左边一幕帘的后面,听窗外烟雨初歇,小店中琴音又起。
纤指间,弹的不是汉唐遗风,更不是江南春暮。而是一曲破胡虏。
曲子弹到一半,韩冰只是暗暗叫好,那彪形大汉直直看着红衣女子,看似并不懂得音律。
只听那彪形大汉叫道:“大爷听不了这个,大爷要听胡茄十八拍。”
只见那薛影暗暗一笑,心中念叨:“一帮蠢货,那胡茄十八拍是琵琶曲怎能演奏。”
这时只见后堂中走出一中年男子,韩冰认识,正是那日在牡丹阁与自己饮酒论剑的那位神秘剑客。
中年男子目空一切,眼中只是看着那位抚琴的红衣女子。并没有留意角落中的冰和影。
红衣女子深情瞟了中年男子一眼,低下头依旧抚琴。
彪形大汉注视着红衣女子慢慢走向幕帘轻声说道:“小娘子可否揭下面纱,让大爷好好看看?”
红衣女子冷冷一笑道:“就你也配!”
配字未出,弦音已化作剑气,直冲彪形大汉胸口。
那大汉口吐鲜血,应声倒地。
几乎同时,中年剑客的剑已划过彪形大汉几个随从的脖子。中年剑客的剑只有半截,断剑上滴着血。
这红衣女子正是当年北斗七君唯一的女性排行第四的文曲星君萧琴。
那中年剑客正是武曲星君段剑。
影望了一眼冰,轻轻说道:“两位前辈都是剑家高手,而且还是一对情侣哩。”
冰看了一眼面前少年:“如何看出?”
影:“看她们相望的眼神,不难看出。”
冰:“反正我没有看出来。我觉得你看我好像和那个红衣女子一样的表情。”
影脸上微微一红笑道:“哪有啊,两个大男人,是你看错了吧?”
冰轻轻应了一声。
只见中年剑客和红衣女子一同走到冰和影的面前。
两人同时看着薛影,仿佛似曾相识。
只听段剑对萧琴道:“四姐,你看他像不像一个人?”
萧琴:“是啊,真的很像,只可惜是个……”
段剑打断了红衣女子的话,看了一眼韩冰笑了笑:“这样不是更好?”
萧琴也神秘的笑了笑:“四姐觉得也是。”
此时天色已晚,店里相安无事,店小二收拾了尸体,排好了桌椅。
这一夜,萧琴,段剑,薛影,都没有睡好,思索到深夜,只有韩冰深睡到第二天清晨,只是薛影房间里已经没有了薛影的身影。只有一张纸条,纸上秀气的写着‘身负要事,不便辞行,后会有期。影’。
不知何时,萧琴已出现在韩冰的身旁,望着韩冰说道:“我知道你叫冰儿,不要问我是怎么知道的,姑姑不会害你。”
冰诧异道:“姑姑?”
萧琴道:“是的,姑姑只是想送你一句话和一样东西。”说罢从兜里掏出一个手帕,打开手帕,是两块美玉,一块刻着‘文曲’,一块刻着‘武曲’。
韩冰不解的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红衣女子,一股神秘的力量驱使着他接过了两块玉佩。
萧琴笑了笑:“冰儿,我们还会见面的,将来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姑姑都是疼你的。”
听到这句话,韩冰心中暖暖的,依稀感觉到久违的母爱。
韩冰离开了酒店,走在去开封的路上,因为粘罕的元帅府在开封。
忽然感觉包裹里沉甸甸的,打开包裹不知何时多出几锭银子。是谁偷偷放进去的?是薛影?还是那位神秘红衣女子?
韩冰没有多想,买了一匹好马,向开封而去。
一路上韩冰忐忑不安,心里想着那个神秘的白衣小兄弟,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老是感觉他在跟着我?
中年剑客和那红衣女子和自己到底有什么关系?她们为什么要把玉佩交给我?[ 第二章完 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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